家庭健康

韓國藝人「雪莉」受嚴重憂鬱症所困,面對患憂鬱症的家人,我們可以做些什麼?

編按:【韓國藝人「雪莉 Sulli」於今(14日)驚傳因患有嚴重憂鬱症,而在家中傳出死訊,而經紀公司SM娛樂發出聲明如下:「對於傳達這麼悲傷和遺憾的消息感到很抱歉。雪莉從我們身邊離開了。目前的情況真的令人無法相信,有的只是悲痛。我們懇請大家為了突如其來的噩耗而悲傷的家屬們,不要散布任何不當謠言或者進行推測性的報導,在故人最後的旅程中表示深深的哀悼。」

憂鬱症,一個被汙名化已久的疾病。「心理有毛病」「挫折忍受度低」等等標籤,在患者族群中流傳著。卻不多人知道,憂鬱症跟「腸胃炎」「心臟病」等生理疾病並沒有什麼不同。今天朋友得了腸胃炎而苦不堪言,你總不會淡淡對著他說一句「你腸胃真的很脆弱耶」然後走掉吧。

簡單來說,憂鬱症是大腦中的神經傳導物質出了問題。其中與憂鬱症最相關的兩種神經傳導物質就是,血清素和正腎上腺素。

當大腦有足夠的血清素和正腎上腺素,大家才有感到開心的本錢。

舉例來說,當一個男生求婚成功後,腦中的血清素和正腎上腺素濃度就會上升,讓男生產生愉悅、興奮的感覺。

如果因為受傷後大量出血、生產、生重病,或是受到心理創傷等等損害了你的腦細胞,使得這類神經傳導物質分泌不足的話,憂鬱症就發生了!

憂鬱症其實也是「生理疾病」的一種,屬於大腦生病了。也因此憂鬱症跟腸胃炎(腸胃生病)、心臟病(心臟生病)等等常見疾病並沒有什麼不同。

其實不管是任何文化、國度與種族,女性罹患輕度憂鬱的比例幾乎都是男性的兩倍,主要原因在於女性承受較多的社會壓力。而臨床研究也發現,許多女性的憂鬱來源就是處於婚姻生活困境。儘管與公婆同住的比例越來越低,但身處時代變遷中的女性仍十分容易陷入自我定位的困境。

家庭的難題需要一起度過,當家中有家人被小鬱亂入,對於家中的任何人都是一道沉重的打擊,如果可以,可進行家庭的團體諮商,透過家庭的愛與力量來面對並預防憂鬱症。】

韓國藝人「雪莉」受嚴重憂鬱症所困,面對患憂鬱症的家人,我們可以做什麼?


作者\張閔筑

身心科、精神科、心理諮商、精神科醫師、心理師這些事情,我一點概念也沒有。便以「先天性低血壓」及「貧血」解釋自己嗜睡、記憶力變差等症狀,以「壓力大」、「睡眠不足」解釋情緒低落與疲憊感

由於我是學校中醫護小天使的成員(類似急救隊的學生組織),平時會在保健中心值勤,有一次整理櫃子時,意外看到一疊由董氏基金會發行的「憂鬱情緒自我檢測量表」,便拿了一張來寫。寫完後發現不得了,每個題目我都點頭如搗蒜,真是講到心坎裡,當然憂鬱指數也到達最高危險等級。

於是我回家拜託母親帶我去看精神科,告訴她我可能有憂鬱症,需要治療。父母那一輩對精神疾患有很嚴重的偏見,記得他們曾嫌惡地說:「蔡雅蘭(化名)有憂鬱症,好可憐,怎麼會得這種病。」當我告訴她想要求診時,她只說:「妳想太多了,怎麼可能得那種病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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憂鬱症不是性格缺陷,別叫我們快樂一點

之後我仍舊不斷告訴她,我真的很痛苦,拜託帶我去看醫生,我很不快樂。母親卻說:「妳不要一直往負面想就好了嘛,快樂一點啊!」

不會有人跟自體免疫疾病的患者說:「你的細胞不要去攻擊自己健康的細胞嘛,健康一點啊!」為什麼要叫憂鬱症患者「自己快樂一點」?

我們會憂鬱,就是因為喪失情緒調節的能力啊!

母親那邊講不通之後,我轉而向護士阿姨求助,她幫我轉介輔導中心,開始晤談。後來母親才勉強同意帶我去看醫生。

事實上,這些年來,我也不斷地閱讀書籍來了解憂鬱症,以便理解自己的處境,並且整理出一套合理的說詞對父母解釋我的狀況。舉例來說,我可能因為跌倒便「違反比例原則」的崩潰大哭,一般人此時哭泣是因為疼痛,而我卻是從心底湧現龐大的悲傷,想著我運氣真不好,怎會這麼可憐,為什麼受傷沒人幫我,我是不被愛的,不值得活著。

這些情緒反應太過強烈,有違常理,常讓父母不知所措;或是上課時,曾因我怎樣都聽不懂,翻書也找不到答案,鎮日以淚洗面,打電話跟爸媽說我要休學,甚至再次激發自殺的衝動。對於小挫折,我會相當敏感,非理性的放大悲劇程度,一旦遭遇更大的難關,我就會脫口而出:「我好想死,拜託讓我死。」

我不是說說而已,我是真的很想死,每分每秒。

但我必須讓父母知道,因為憂鬱症的關係,我特別容易悲傷,也很容易有自殺的念頭。我不是把「死當玩笑」在說,也不是不願意為自己的人生負責。只是,我真的承受不了這些風吹草動。

我的父母是辛苦的,光是上班的壓力已經很大了,不能再把他們的負能量傳遞給我,還要不時監控我的狀況,幫我加油打氣。這些年,他們對我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,生怕無心的玩笑就傷害到我,然後逐漸接受他們的女兒是憂鬱症患者─他們曾經鄙視的那種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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憂鬱症不是性格缺陷,別叫我們快樂一點

那時我很討厭諮商,因為我覺得「很廢」,每次花一個小時,輔導老師坐在那邊聽我說話跟重複我的話而已(所謂同理、傾聽),什麼實質的問題都沒解決。我就是家庭不和諧,爸媽不關心我;我就是跟同學處不好,沒人要跟我當朋友;我就是成績很爛,考不上大學;我的人生一塌糊塗,未來也是悲劇的延伸。

對方為什麼不做些實質一點的事,只坐在那邊聽我說話,不時點點頭而已?如果外部環境沒有改變,我是否像泡在有毒的化學溶液中,永遠不會好轉?

有一次去看診時,身心診所的精神科醫師說:「妳一定要找到社會支持(Social Support),才能改善妳的狀況,不然一直吃藥也不是辦法。」

但是,我沒有朋友,一個都沒有,跟父母的關係又很疏遠。我要去哪找到社會支持?

高中老師滿多是學校校友,很喜歡在課堂上說:「人一生中最好的朋友,都是高中同學,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人。」我聽完哀慟不已,我高中一個朋友都沒有,是不是代表我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朋友了?

我仍舊孤單了很多年,雖然斷斷續續認識對我友善的同儕,但都是淡如水的狀態,不是上課來不及時能拜託她幫忙買早餐,或是失戀時能深夜談心的關係。也許,她們願意當我的朋友,只是沒有契機能更深入交往,而我對外人又築起很厚的心牆,始終維持著表面的關係。

醫生讓我知道,或許諮商和藥物能幫助我舒緩一些痛苦的感受,但人生之路很漫長,要能好好走下去,還是得建立一個「人際安全網」,也就是社會支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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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大樓內的天井,通常會掛上一張白色的麻繩網,防止有人掉下去那樣。人際安全網是為了遭遇人生變故時,能夠及時網住自己,讓人不會持續下墜的保險。

最難的是,第一個朋友,要怎麼得到?

憂鬱症治療困難重重的原因在於,通常患者的社交技能很差,情緒控管也失能,因此與別人相處時常常會惹怒他人,沒人想當他們的朋友。但沒有朋友,也就是沒有社會支持,更加重憂鬱的情況。於是,常常這樣惡性循環下來,許多患者撐不過去就自殺了。

可是,大家不會強迫小兒麻痺患者去跑大隊接力,也不會因為他速度很慢,怪罪他讓班上失去名次。那為什麼,當憂鬱症患者無法表現出活潑、開心,甚至社交應對上不適切時,卻沒有人諒解?

憂鬱症不是性格缺陷,別叫我們快樂一點

只因為身體的疾患是外顯的,容易被看見,以及非患者自願的。但多數人,會把憂鬱症解讀成性格上的缺陷,看似他們咎由自取,是患者自己不願意樂觀一點、社會歷練不足而造成

能不能,給憂鬱症患者多一點包容,多一次機會?

憂鬱症不是性格缺陷,別叫我們快樂一點

三采文化】授權轉載 原文出處【別再叫我加油,好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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